執著放下         林達雄   

什麼是執著?執著是對於一種想法,外在的事情,成敗、得失、是非、人我,放不下,就是執著。執著是煩惱的根源:執著很深,就是大煩惱;執著淺的,是小煩惱。想辦法在心念上放掉執著,就能解脫煩惱。

執著也是對一種思想,行為或事物的堅持,有時候需要堅持才會成功,有時候過度堅持會鑽進牛角尖,而不能自拔。如何把握恰到好處,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天下雜誌有篇文章敘述鈴木一朗如何成為頂尖選手。鈴木一朗(Ichiro)目前在美國職棒西雅圖水手隊,打的是外野手。當他還是小學生的時候,在「我的志願」中說他要成為職棒明星。他的父親知道兒子有這個夢想後,就對鈴木一朗說,「如果你是認真的,就要比別人更加倍的努力!」於是,鈴木一朗無論晴天,雨天或假日,沒有一天休息,每天努力地練習。鈴木一朗並非天生棒球好手,他最令人感動的,是那根染著血跡的球棒。當他進入世界少棒聯盟後,積極練習打擊,練到球棒的握把到處都染著暗紅色的血。以「血的鍛鍊」在朝他的夢想前進。也因為這樣的努力,他成為頂尖的職棒選手,不但是日本職棒史上第一位兩百支安打的選手,並成功打進美國職棒,拿下美聯最有價值球員新人王打擊王、安打王、盜壘王、金手套獎銀棒獎2004創下大聯盟單季最多262支安打紀錄。

鋼琴家朗朗,1982年出生於遼寧瀋陽的一個普通家庭,父親朗國任是部隊文工團的二胡手,母親是一名普通的公職人員。像大多數的家長一樣,他父母親讓朗朗3岁开始学习钢琴,9岁获得全国钢琴比赛第3歲開始學習鋼琴,練琴很枯燥,很嚴。(目前旅居美国的朗朗1982年出生在沈阳的一个普通家庭,父亲朗国任是部队文工团的二胡演员,母亲是一名普通的公职人员。像许多望子成龙的家长一样,朗朗3刻苦的訓練,讓朗朗的進步非常迅速,5歲時他就奪得了瀋陽市鋼琴比賽的第一名。9歲獲得全中國鋼琴比賽第一名。隨著朗朗鋼琴技藝的不斷提高,他父親決定讓朗朗報考中央音樂學院附小。為了陪兒子到北京求學,1992年朗國任辭去公職,帶著朗朗來到了北京學琴。結果被北京鋼琴老師批評,說他不行,沒才能,反應慢,說完以後就給他踢出去了,就是不教他了,那段時間他就打退堂鼓了,不彈了。

他在小學上學,準備馬上退學回瀋陽,有一天學校音樂老師說,今天歡迎朗朗給我們彈首新曲子,看他最近有沒有進步。朗朗說,你不知道我不學鋼琴了,馬上就要回瀋陽了,鋼琴老師說我是笨蛋,要麼就去三流音樂學院學習,要麼就改行。同學說,不對,朗朗彈得好,彈一個,說著,不停的鼓掌,經不起考驗,一說好話就動搖了,彈就彈,彈完以後,特別高興,從難受轉成高興。那些老師都說,彈得好棒,沒看過這麼有才能的人。這一彈完,興趣又回來了,又想當鋼琴家了,回家跟爸爸說,要繼續彈鋼琴。

1993年,朗朗以優異的成績考取中央音樂學院附小。1994年他父親又四處舉債,自費送朗朗參加在德國舉行的第四屆國際青少年鋼琴比賽,當時12歲的朗朗贏得這場國際比賽的第一名。13岁获得第二届柴科夫斯基国际青年音乐家比赛第一名13歲時獲得第二屆柴科夫斯基國際青年音樂家比賽第一名,17歲時進入美國著名的柯蒂斯音樂學院深造,同一同同一(1999)在芝加哥拉維尼亞音樂節上,因紧急替代生病的钢琴演奏家安德里﹒因緊急替代生病的鋼琴演奏家安德里•瓦兹而一举成名瓦茲而一舉成名。目前他和世界一流交响乐团都有合作,每年全球巡演近150 场,是近年世界上最受瞩目的钢琴演奏家。目前他和世界一流交響樂團都有合作,每年全球巡演近150場,是近年世界上最受矚目的鋼琴演奏家。因為他父親的執著,四處與舉債培養他,再加上他自己對鋼琴的喜好與執著不停的練習,終於使他揚名國際。

今天我們要討論的是不單單是執著,而是有了執著,產生煩惱,如何將它放下。次貸風暴和金融海嘯之後,經濟不景氣,投資大幅縮水,很多公司裁員,很多人失去工作,生活很悽慘。有的人原來有很傲人的職位,失業之後,仍執著迷戀往日的光環,放不下, 高不成低不就,坐吃山空,有的人就能放下身段,成功的轉業。

有一部日本拍的電影叫送行者(Departures),被提名為角逐並且贏得今年(2009)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電影明星本木雅宏飾演樂團大提琴手小林大悟,他從小接受音樂教育,一生只想做大提琴手。真的,年紀輕輕的就讓他達成了心願,再加上又娶了美麗的妻子,生活過得幸福快樂。在他短短的人生路上,正當他志得意滿之時,卻平地起風波,來了金融風暴。樂團經營不下去,奏出了休止符,團主宣佈解散樂團,對他來說無疑的是一個晴天霹靂。其他各地每一個樂團的情況都很類似,所以也找不到別的樂團當大提琴手,失望之餘,放下興趣,放下尊嚴,放空城市的虛華,就帶著太太回到故鄉。故鄉在鄉下,有媽媽留下的房子,暫時解決了住的問題,但坐吃山空,還得有個工作解決吃的問題。於是開始看廣告找工作,有一天看到一則徵才廣告,做的是「人生旅程導遊」的工作,他以為是一般的旅行導遊,很高興,就去面試。一談就被錄用,職稱是納棺師。不了解工作性質,再問之後,顧主說是送行者──對老年人送人生的最後旅程,替往生者再出發做準備。說白了就是把大體放入棺材及在這之前的一切工作,像接屍體、搬運、清洗、化妝、換上壽衣等等,是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工作。大悟回去之後不敢告訴妻子。基於對工作的敬業,顧主的開導,對老年人的敬意,再加上遺族家屬對他工作的讚賞感恩,讓他逐漸對工作有了尊敬。但紙終就包不住火,最後妻子知道了,很生氣,要回娘家,要他辭掉這工作,再去接她回來。電影的其他情節不是我們所要探討的,我們所要探討的是大提琴手小林大悟的大徹大悟,放下對大提琴師的執著,而做納棺師的工作,放下興趣,放下尊嚴,放下城市的虛華享受,從失落中找到重生的出口和勇氣,確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在這金融海嘯肆虐之後,餘波仍然蕩漾之際,確實是給我們一個很好的教材,大家更要放下執著回歸基本。1929年的大蕭條,無以數計的人跳樓、自殺。這次金融海嘯,很少聽到這類的報導,這是社會制度的一大進步,但我們也祈求上天慈悲,不要再讓這類悲劇發生。

一個年輕人,覺得自己懷才不遇,有位老人聽了他的遭遇,隨即把一粒沙子扔在沙灘上,說:「請把它找回來。」年輕人說道:「這怎麼可能?」接著老人又把一顆珍珠扔到沙灘上,說:「那現在呢?」如果你只是沙灘中的一粒沙,那你不能苛求別人會注意你。如果要別人注意你,那你就得想辦法先讓自己變成一顆珍珠。面臨困境時,不要執著,要改變自己。尤其在這不景氣的非常時期,失業求職的人這麼的多,改變自己,讓自己成為沙中的珍珠,得到顧主的賞識。

最近看到一則很有趣的新聞,熊貓(貓熊) 和恐龍同時在冰河時代就已存在,熊貓原來是肉食動物,雖然現在看起來很溫順的樣子,但是曾經是古代戰場上的神鬼戰士,後來改變了食性習慣成為素食,而存活下來,恐龍堅持其習性,結果被淘汰了,從世界上消失了。要生存就得放下,改變自己。不要執著,要放下,要轉境。

2/1/09 KNX1070新聞,失業父親房子面臨被拍賣,殺了自己的五個孩子,再自殺。這父親認為,殺了他們是為了他們好。這父親心沒放下,沒開看。工作沒有了可以再找新的,房子丟了可以再買回來,命沒有了,就永不復返。這父親就是犯了孩子是我生的所以是我的,可以要他生,也可以要他死的錯誤想法,就因這錯誤的執著,五條幼小的生命就賠掉了。孩子是我們生的,但不是我們的。人生有很多的無奈,要放下,不要過度的執著,要像《道德經》上說的:「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孩子是我生的,所以是我的,我們常有這一種執著。孩子是我生的,沒錯,但是孩子永遠屬於我的嗎?不是這樣的。因為孩子大了以後,會有他們自己的思想、事業、家庭,他們的想法不一定會跟我們的完全一樣。所以若有這種想法執著,請趕快放下,否則一輩子會很痛苦。

你的孩子並不屬於你,他們經你而來,但非為你而生,你可以給愛,你可以給孩子一個家,但是,這不是他心靈的住所,你可以盡力去愛他們,卻無法強迫他們愛你。

大多數的人都放過風箏,越飛越高,但可飛多高呢?就看線有多長。只有當放了線之後,天空才是風箏高度的極限,Sky is the limit。同樣的,帶小孩如果樣樣都要帶得像我們自己一樣,那小孩以後的成就,就是我們現在這個樣子。若要他們超越我們自己,就要像風箏一樣,切斷線,不要執著,讓他高飛。

如何放掉執著?《金剛經》上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我們要了解世間所有有形相的東西,都是虛妄,如果能了解這真意,就能放下,就能看透一切,就能消除執著,煩惱。要放下自我,要去我相。如果把自我當成人生最重要的事,那麼一定會失望,煩惱痛苦不斷。

我們也要了解一切現象都是因緣果報,會緣起也會緣滅,只要願意承受,讓心不起波浪,就能解脫煩惱。可藉誦讀經典或聽經聞法,增加智慧。修六度萬行,多行佈施,以消除業障,增長福報。放下布袋,何等自在!背在身上的布袋,就是掛在心上的執著。自己學習放下,即可得到輕鬆自在。只要自己願意放下,不與人計較,寬容別人。萬法唯心造,因為我們寬容了別人,慢慢地,別人也會以寬容的心對待我們,最後自己的日子會愈來愈好過。懂得放下,懂得寬容,那麼天地就會愈來愈廣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