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於至善         林達雄     

「止於至善」是出自《大學》：「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依據朱熹在《大學》的序文，小學：小孩子到八歲，從王公以下，到平民百姓的子弟，都入小學，教他們灑掃應對，進退之禮節，以及禮樂射御書數。教他們讀書識字，教他們一些謀生之技能。大學：到了十五歲，從王子，到公卿大夫的小孩，和平民百姓優秀的小孩，都入大學。教他們窮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以及治國平天下的道理和方法。大學是大人之學。第一個明是動詞，使之明也，明瞭。明德是說使我們自己本來的德性清靜光明，不要被私慾蒙蔽，像神秀大師偈語所說：「時時勤拂拭，勿使惹麈埃。」親：新，去舊，革其舊，去掉受到污染的舊的習性，而自新。在親民，進一步，推廣它，也使別人都改去舊的不好的習性，使別人和我們一樣能自新起來。

止：至，到。至善：事理當然之極，最好的境界。止於至善就是要達到最好的境界。要止於至善就是每天要求進步，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精益求精，好中更好。

時代不斷的在進步，我們也要不斷的進步，不然就會被淘汰掉。電腦剛發明的時候，常常聽到這樣的新聞，某某人用算盤打敗了電腦，現在已經聽不到樣的新聞了，也沒看到用算盤算賬了。事實上現在做生意若還用算盤，不用電腦，不被淘汰，那才是異數呢！後學剛來美國唸書的時候，1969年，那時候電腦很大，要用很大的房間才能放得下，輸入靠打卡，一張一張的打，常常一個程式是一大箱，很笨重，很不方便，有時候不小心打翻了，要把它照次序放回去，那才真的很辛苦。現在電腦小小的桌上一放，甚至還可以帶著走。那時候製造大型電腦的公司有IBM，Burrough，Univac，CDC。CDC已經不見了，Burrough和Univac後來合併為Unisys，現在也不做電腦硬體了，後學最後的兩個工作，就在這個公司。IBM也風光不再，最近也把它的PC部門賣給中國的一家公司。王安電腦曾是中國人的驕傲，可惜王安電腦公司像很多其他的公司一樣，沒跟上科技的洪流，逐漸的被淘汰掉了。

在處事方面，要時時的去想，有沒有更好更有效的方法去做這件事。在中國的歷史上有很多的東西是中國人發明的，指南針、造紙、印刷術、火藥等都是。明朝時的造船術、航海術可以說是世界一流的，鄭和建造了一支龐大的船隊，七次下南洋，航行到南洋，非洲。但是後來一直沒有再進步，火藥僅應用在爆竹上。最後就變成清末國家衰敗的樣子，中英鴉片戰爭，八國聯軍，甲午戰爭時，北洋艦隊遭到殲滅，戰敗後割地賠款。不求進步，就會被淘汰掉。近代科學技術不斷進步的原因，是科學家、工程師、企業家不斷的求精，求更好，更便宜，也就是止於至善。

最近讀到蘋果電腦公司與Pixar公司執行長Steve Jobs在2005年6月12日對全體史丹佛大學畢業生的演講，從他的演講中我們可以學到一位成功的企業家如何提昇自己，他一共說了三個故事，我們來看看其中的兩個故事，其實是他成長過程中，兩個不同時段的事。以下是他的演講內容。

他說他從來沒從大學畢業，說實話，這是他離大學畢業最近的一刻。

第一個故事，是關於人生中的點點滴滴怎麼串連在一起。

他在里德學院（Reed College）待了六個月就辦休學了。到他退學前，一共休學了十八個月。那麼，他為什麼休學？

這得從他出生前講起。他的親生母親當時是個研究生，年輕未婚媽媽，她決定生下來讓別人收養他。她覺得應該讓有大學畢業的人收養他，所以他出生時，她就準備讓他被一對律師夫婦收養。但是這對夫妻到了最後一刻反悔了，他們想收養女孩。所以在等待收養名單上的一對夫妻，他的養父母，在一天半夜裡接到一通電話，問他們「有一名意外出生的男孩，你們要認養他嗎？」而他們的回答是「當然要」。後來，他的生母發現，他現在的媽媽從來沒有大學畢業，他現在的爸爸則連高中畢業也沒有。她拒絕在認養文件上做最後簽字，直到幾個月後，他的養父母同意將來一定會讓他上大學，她才軟化態度。

十七年後，他上大學了。但是當時他說他無知選了一所學費幾乎跟史丹佛一樣貴的大學，他那工人階級的父母所有積蓄都花在他的學費上。六個月後，他看不出唸這個書的價值何在。那時候，他不知道這輩子要幹什麼，也不知道唸大學能對他有什麼幫助，而且他為了唸這個書，花光了他父母這輩子的所有積蓄，所以他決定休學，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

當他休學之後，再也不用上他沒興趣的必修課，把時間拿去聽那些他有興趣的課。他沒有宿舍，晚上睡在友人房間的地板上，靠著回收可樂空罐的五先令退費買吃的，每個星期天晚上得走七哩的路，繞過大半個鎮去印度教的 Hare Krishna 神廟吃頓好料。他喜歡Hare Krishna神廟的好料，追尋他的好奇與直覺，他所駐足的大部分事物，後來看來都成了無價之寶。舉例來說：

當時里德學院有著大概是全國最好的書法指導。在整個校園內的每一張海報上，每個抽屜的標籤上，都是美麗的手寫字。因為他休學了，可以不照正常選課程序來，所以他跑去學書法，學了不同的字體，學到在不同字母組合間變更字間距離，學到活版印刷偉大的地方。他覺得書法的美好很迷人。他沒預想到學的這些東西能在他生活中起些什麼實際作用，不過十年後，當他在設計第一台麥金塔(Macintosh)時，他想起了當時所學的東西，所以把這些東西都設計進了麥金塔裡，這是第一台能印刷出漂亮東西的電腦。如果他沒沉溺於那樣一門課裡，麥金塔可能就不會有多重字體跟變間距字體了。又因為Windows抄襲了麥金塔的使用方式，如果當年他沒這樣做，大概世界上所有的個人電腦都不會有這些東西，印不出現在我們看到的漂亮的字來了。當然，當他還在大學裡時，不可能把這些點點滴滴預先串在一起，但是這在十年後回顧，就顯得非常清楚。再說一次，你不能預先把點點滴滴串在一起；唯有未來回顧時，你才會明白那些點點滴滴是如何串在一起的。所以你得相信，你現在所體會的東西，將來多少會連接在一塊。你得信任某個東西，直覺也好，命運也好，生命也好，或者業力。這種作法從來沒讓我失望，也讓他的人生整個不同起來。

他的第二個故事，有關愛與失去。

他運氣好──年輕時就發現自己愛做什麼事。他二十歲時，跟Steve Wozniak在他自己爸媽的車庫裡開始了蘋果電腦的事業。他們拼命工作，蘋果電腦在十年間從一間車庫裡的兩個小夥子擴展成了一家員工超過四千人、市價二十億美金的公司，在那之前一年推出了他們最棒的作品──麥金塔，而他才剛邁入人生的第三十個年頭，然後被炒魷魚。要怎麼讓自己創辦的公司炒自己魷魚？是這樣的，當蘋果電腦成長後，他請了一個他以為在經營公司上很有才幹的人，他在頭幾年也確實做得不錯。可是他們對未來的願景不同，最後只好分道揚鑣，董事會站在另一邊，炒了他魷魚，公開把他請了出去。曾經是他整個成年生活重心的東西不見了，令他不知所措。

有幾個月，他實在不知道要做什麼好。成了公眾的非常負面的示範，他甚至想要離開矽谷。但是漸漸的，他發現，他還是喜愛著他做過的事情，在蘋果電腦公司所經歷的事件，絲毫沒有改變他愛做的事。雖然被否定了，可是他還是愛做那些事情，所以他決定從頭來過。

當時他沒發現，但是現在看來，被蘋果電腦開除，是他所經歷過最好的事情。成功的沉重負擔被從頭來過的輕鬆所取代，每件事情都不那麼確定，讓他可以自由進入這輩子最有創意的年代。接下來五年，他開了一家叫做 NeXT的公司，又開一家叫做Pixar的公司，也跟後來的老婆談起了戀愛。Pixar接著製作了世界上第一部全電腦動畫電影──玩具總動員，現在是世界上最成功的動畫製作公司。

然後，蘋果電腦買下了NeXT，他又回到了蘋果，他們在NeXT發展的技術成了蘋果電腦後來復興的核心。他也有了個美好的家庭。他很確定，如果當年蘋果電腦沒開除他，就不會發生這些美好的事情。

這帖藥很苦口，可是他想蘋果電腦這個病人需要這帖藥。有時候，人生會用磚頭打你的頭，但不要喪失信心。他確信，他愛他所做的事情，這就是這些年來讓他繼續走下去的唯一理由。你得找出你愛的，工作上是如此，對情人也是如此。你的工作將填滿你的一大塊人生，唯一獲得真正滿足的方法，就是做你相信是偉大的工作；而唯一做偉大工作的方法，是愛你所做的事。如果你還沒找到這些事，繼續找，別停頓。盡你全心全力，一定會找到。而且，如同任何偉大的關係，事情只會隨著時間愈來愈好。所以，在你找到之前，繼續找，別停頓。這故事告訴我們，要不斷的學習吸取新知識，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用上它。也告訴我們，一時的挫折，不要因此喪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危機可能就是轉機。

在修道方面來說，止於至善就是要不斷的修，不斷懺悔改過，吾日三省吾身，改正缺失，改正不好的習性，使心向善，修到心善，善念是隨時隨地出於自然。下面有個小故事，雖然是生活中常會見到的小事，但卻說明，善念是隨時隨地出於自然。故事是這樣的：在台灣嘉義，有位太太與她的先生要回娘家，大概是假日，一票難求，好不容易買到車票，很高興就一起上車回家，上了車就坐時，看到一位女士坐了他們的一個位子，她的先生就要她坐在那女士旁邊的座位，自己就站著。太太坐下後她發現那女士腳有點不方便，這才知道為什麼她先生為何不請她讓出她先生的位子。她先生就這樣一路由嘉義站到台北。下車後，心疼她先生，就說讓位子是善行，但大可不必一路站到台北，中途可換坐一下。她先生說人家不方便一輩子，我們只不方便三小時而已。

故事很感人，一輩子與三小時，雖然只是一種心念，但卻有很偉大的慈悲心。在生意很好的購物中心或Mall，我們常常會為了找停車位而轉了半天，但殘障停車位(Handicap Parking)的位子常是空的，而且就在大門的入口處，我們是否會起這樣的念頭，怎麼把最好的位子都留給殘障的人，而且也不常用，是不是太可惜了。若有這個念頭時，我們該提醒自己：別人是一輩子的不方便，而我們只是幾分鐘的不方便而已，算什麼，心念一轉，心就平靜了。況且車停遠一點，多走幾步路，也是一個運動，對身體有益。

修道傳道方面，也要不斷的求新求變。像手機，電腦，網路，網站等都是可用的新的科技產品。尤其網路，更是無遠弗至。帶支手機，一個手提電腦，那你就可以在世界各地上班。在開班時，就有一位來自印地安那州的美國道親，現身說法，他就是看道院的英文網站(林信价學長所設、所負責)，受到感召而求道的。他不僅開了佛堂，而且也渡了一些新的道親。

止於至善：在四書《大學》上的意思是居於好的地方。《詩經》上說：「 邦畿千里，惟民所止。」 意思是說： 京城這地方，方圓有千里大，因為是很好的所在，所以人民都很喜歡在這兒住。《詩經》上又說： 「緡蠻黄鳥，止於丘隅。」意思是說：小黄雀嘴巴叫個不停，它會找個好地方，像山丘旁茂密的樹林中，安全舒適，棲息在那兒，就在那兒住下來了。孔子就說：那隻小黄雀都知道找個茂密的樹林，找個好地方來住，人怎麼連小黄雀都不如？什麼地方是好地方？京城是好地方，所以很多人都拼命往京城擠，像台北，台灣十分之一的人口住在那兒，北京有千萬的人口住在那兒。肉體凡身能知道住在好地方，止於至善；修道修身讓我們過得快快樂樂的，把世間變為樂土，彌勒淨土。但很多人卻忘了靈性也要止於至善，也要住到一個好地方──天堂，如何讓我們的靈性也住到一個好地方呢？很簡單，得道修道，就可以上天堂。如何修道呢？修道就像《詩經》上說：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像做骨角的切了再切，磋了再磋，使其光滑。像彫玉石的，彫了再彫，磨了再磨，使其光滑。要止於何處？

為人君止於仁，為人臣止於敬，為人子止於孝，為人父止於慈，與國人交止於信。為國君或領導者對臣民或下屬要有仁心，為臣民或下屬對國君或領導者要有尊敬之心，為子女對父母要有孝心，為父母者對子女要有慈愛之心，與別人交往要言而有信。這是《大學》書上告訴我們一些修道的方法。